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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进一中

  接邵东一中百年庆函,我心翻飞,久不能已。从考入初中折腾到高中毕业,我四进一中。母校在我眼前,是风雨长廊串联着的红墙青瓦?是饭钵当釜、床板当薪的乱世之炊?是讲台、舞台、防空洞加基地的学工学农学军与学生?还是心冷灰飞后的重新点燃?母校这株百年巨树,自然是天下桃李满枝头,然而我这颗半生不熟的顽果,竟然在这树上结长了四度!

  初入一中踏进神圣的殿堂。自校门笔直往前,一条风雨长廊,两厢红墙青瓦,排列整齐的教室,中间守卫着花坛和行行翠柏。走廊左侧第一排第一间教室,紧靠讲台的第一个座位上,有位着青灯芯绒上衣的少年——那便是刚入初中的我。此时“文革”一场浩劫风起云涌,但在邵东一中却秩序照旧。留存给我印象较深的是在老师的引领下,每天清晨我都到靠围墙的小园子里,观察气象变化和物种生长。迎着东升的红日,做科学家的念头在一位少年的心头升起。还有我的母亲,每次出远门前都要来校看我,叫我听老师的话。在这里.承载着我初升的理想,也承载着母亲的希望。

  再入一中正值“文革”动乱之秋。此时的母校,红袖乱舞,涂鸦满墙,学堂已沦为战场。每天第一节课是“天天读”,每晚活动是批判会。初中、高中的高年级学生,就学年级越高,嗓门越粗面孔越凶。记得一次班上批判廖老师,高年级几位同学闯将进来把廖老师给捆了。而这几个人刚一离开,辅导员萧谷成老师又把廖老师给放了。这个珍贵的历史镜头,一直铭刻我心,要说当时还有儿分迷茫,但随着时光尘埃的洗净已越来越清晰。即使是在是非颠倒、丑恶险生的年代,母校仍然是真善美良知末泯,育人以德根植深基,源远流长。

  三进一中我升入了高中。此时,高中学制由三年减为两年,且只能“以学为主”,加之高考制度废除,学习既无压力亦无动力。然而,无为的年代遇上了有为的老师,这两年却成为我中学阶段学习最系统,最扎实的两年。记得谭兆信老师在课本之外,还要补充讲数学内容:甚至连看场样板戏,王永烈老师也要串讲一番美丽词藻。每逢我们年级三个班集合,指导员李义安老师更要来一番讲评,讲纪律、讲学习、讲考试,平时开展学工、学农与学军的活动,也在结合着作文或理化教学进行。记得一次到长寿大队参加学农劳动,陈望衡与张云老师结合这些讲授作文,我几经修改终于写出一篇美文,结果成为老师选讲的范文。也许就是这一次,引发了我文墨写作的浓厚兴趣。

  四进一中是在恢复高考的1977年,当时我正在向阳中学教民办。母校从未忘记自己的学子,来信叫我参加迎考复习班。接到通知,我异常平静。久经摧残折腾的社会,已无任何公信力可言。我这个对前程不抱任何希望的人,不知哪位老师竟然还惦记着,可说当时参加复习的初衷,正是出于对这一纸爱心的回报。由于考期紧迫授课虽不很多,但几乎每堂课都是经典。当民办教师的我,深知讲这种大课需花多大的精力和心血;然而复习班授课不收学生分文,猜想老师恐怕也在尽义务教学。我想,老师们竟把昔日学生的歉疚当成了自己的亏歉,以至将毕生的经验与心力浓缩成精华,吐哺于每一位学子。正是这种免费授课和义务教学,才有了我进考场的底气和信心,终而搭上七七级高校这趟晚点的列车,重新开始学业为政报国之旅。

  往事历历在目,讲台演绎知识,也在演绎人生。感谢母校,叫人成为真正的人;即使在自身不保的动乱年代,也不让人沦为撒旦和懦夫。母校百年诞辰,我无以回报;然而,做一个遵纪守法、有益社会的人,这不正是母校恩师所企求于学子的么?

  [作者简介]:张富泉,男,邵东两市塘人,中共湖南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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